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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统技艺:留住那一抹乡愁-东台报业网

传统技艺:留住那一抹乡愁

来源:未知     点击数:76917     日期:2014-04-18 10:00:29
陈美林 顾慧 文/图    乡愁,是一叶小舟,泊在记忆的河边,随时起航。    乡愁,是一本相册,往前翻,越翻颜色越淡,到最后就成了一帧帧黑白的剪影。    或是一爿小屋,或是一株老树,或是一双布鞋,或是一顿美食,乡愁那么远,那么近。远的是光阴,几年,十几年,甚至是数十年的记忆,有的

陈美林 顾慧 文/图

    乡愁,是一叶小舟,泊在记忆的河边,随时起航。

    乡愁,是一本相册,往前翻,越翻颜色越淡,到最后就成了一帧帧黑白的剪影。

    或是一爿小屋,或是一株老树,或是一双布鞋,或是一顿美食,乡愁那么远,那么近。远的是光阴,几年,十几年,甚至是数十年的记忆,有的已经难以寻觅了,有的甚至就再也找不到了。近的是坚守,无论何时,依然有一些人,执着地续写着历史的故事,用坚守的身影,留住人们心中的那一抹乡愁。

老豆腐的纯香

    “来二斤卜页,六块豆腐。”一位奶奶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塑料大碗。在甘港百坊园,唐俊高家的豆制品非常出名,每天都有不少慕名前来购买的市民。“现在的人都怀念手工的豆制品,像刚刚买豆腐的那个奶奶,住在市区金水湾小区,一周最起码来两至三趟,一买都很多。”70 岁的唐俊高从事豆制品行当有20 多年了,虽然入行晚,但手艺精湛,在当地小有名气。

    豆腐作为传统食品,深受人们喜爱。现在豆腐制品品种繁多,但是纯手工制作豆腐的老作坊却越来越少了,记者随唐俊高老师傅一起,了解手工豆腐是怎么一步步做出来的。唐俊高家中,小时候家里的老人们都是自己做豆腐吃,他从小耳濡目染,对于豆腐的制作方法很清楚。50 岁的时候,出于对这门手艺的热爱,唐俊高自己开了一家豆腐店。

    “ 传统手工做的豆腐味道更香浓,豆腐的原材料就是黄豆、水和卤水。”唐师傅指着一旁的大缸说,要做豆腐,第一步就是泡黄豆。而浸泡时间大概约12 至14小时。唐师傅泡了20 斤黄豆,大概可以做出40 斤豆腐。把泡好的黄豆捞起来用清水浸一下,清洗干净,放进石磨里把豆汁磨出来。“用石磨磨出来的豆浆才香,不过,现在都被豆浆机取代了。”唐师傅说,一次有个上海的客人来旅游,一进来就深吸一口气,告诉同伴这才是黄豆香,上海那边都是用豆饼做的豆制品,没有一点黄豆香。

    一筲箕一筲箕的黄豆倒进石磨里,豆子慢慢地往下沉,乳白色的豆汁像瀑布一样流出来,清香四溢,缸里的豆汁还冒着泡。黄豆全身都是宝,很多老一辈的人会把豆渣用菜油炒成饼。“糖尿病人吃这个最好,绿色健康。”唐师傅说,这豆浆要反复磨,才能把豆汁完全打出来。

    将磨好的豆浆用纱布袋子隔渣。“过滤好的豆浆,烧开了就可以喝了。如果要做豆腐脑、豆腐,就要在豆浆中点卤。”唐师傅说,豆腐好不好吃,点卤是最关键的一步,在这一方面,他很有“ 心得”。

    过滤后的豆浆点上调好的卤水,等待十几分钟,豆浆就变成细嫩爽口的豆腐脑了。紧接着,唐师傅把豆腐脑舀进先前铺好布的木头盒子里,这可不是一般的盒子,盒子底端是一格格四方的洞,豆腐脑里面的水分通过布和盒子上的洞流走,剩下干干的豆腐脑,用布包好,上面再盖上木板就开始上千斤顶压豆腐。

    大约一个小时后,豆腐压好了。原先压豆腐的木盒底部滤水的格子,在豆腐上呈现出一格格的正方形印记,把纱布撕下来,一块完整的大豆腐呈现在我们面前。“ 撕纱布的时候要小心翼翼的,不能把豆腐外面的表皮扯破,不然卖相就不好了。”唐师傅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热腾腾的豆腐摆在卖台上,还突突的冒着热气。紧接着唐师傅又开始用剩下的豆腐脑做卜页了。因为卜页比豆腐更薄,所以要先把豆腐脑打得更散更细腻。唐师傅每天凌晨三四点就开始做豆腐,一直忙到天黑。因为很多人都想吃这种老手工豆腐豆汁浓厚的味道,所以平时店里都挺忙的。“一到节假日,特别是旅游旺季,基本上不够卖。”为了能够满足老一辈顾客的老口味,唐师傅说还是会继续把这门老手艺坚持做下去。

千层底里的爱

    也许你是一名年轻人,也许你是一名中老年人,相信,你的记忆中应该少不了一双布鞋,层层分明的千层底,密密麻麻的针脚,黑色鞋面的是男款,红色或花色鞋帮的是女款,那一双双纯手工缝制的布鞋,熨帖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脚。

    63 岁的曹罗英是我市为数不多坚持做布鞋的人,每个天气晴朗的日子,她会在甘港的百坊园里兜售自己的“作品”,过路的游客常常会忍不住拿起她缝制的布鞋左瞧瞧,右看看,更有不少人对这种布鞋一见钟情,二话没说,当下便买下几双。

    在百坊园见到曹罗英时,她正在“操作间”飞针走线,不大的区域里,一个大箩筐里满是碎布料、袼褙、鞋底,一侧的一条绳子上则挂着一双双成品鞋子,方口鞋、搭扣鞋,甚至还有老式的船鞋。无论挑上哪一双放在手里打量,厚实的鞋底,密密麻麻的针眼,都让人赞不绝口。

    “令我采葛以做丝,女红织兮不敢迟”曾几何时,女红是每个女子的必修之课,或纺、或缝、或织、或绣,纤指在各种织物上起舞,一针一线,一代又一代的女子,靠着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将几千年的女红文化传承至今。有人亲切地把它称为“母亲的艺术”。布鞋便是“母亲的艺术”中的一种。

    在我国曾经上至达官贵人,下至平民百姓,无不穿布鞋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布鞋在纷繁的鞋业中沉寂了多年。因为工艺所限,手工布鞋都是个人或者是极小的家庭作坊在做。

    曹罗英给我们介绍了做布鞋的流程,得先打好袼褙,一层布一层浆子裱糊成厚片,分别按鞋底、鞋帮的形状剪下来,再一针一针地纳鞋底,做鞋帮,把鞋帮、鞋底用棉线绱在一起,鞋子就算做好了。

    做布鞋最重要的工序是纳鞋底。鞋底又叫“千层底”,纳鞋底前需要先把布片叠起来。厚实了以后,一般的针就难穿了,也不是力气越大越能穿过去,要讲究一定的技巧。“ 要让你的鞋子耐磨、穿着舒适,鞋底上的功夫一定要下足了。”曹罗英边说边纳鞋底。

    “布鞋在上世纪80 年代以前还是很流行的,现在做布鞋的人真的不多了。但是,想穿布鞋的人倒是多起来了,特别是老人和小孩。”曹罗英告诉记者,布鞋穿着透气,有不少人来买她做的鞋,“本地农民买的少,大多都是城里的游客买,有次一个南京游客,一下子就买了三双。”曹罗英告诉记者,不仅如此,她做的布鞋还随着韩国游客飞过祖国大地,踩在韩国的土地上。

    “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‘千层底’,站得稳走得正踏踏实实闯天下……”耳熟能详的歌曲中,一双“千层底”的布鞋曾经让许多游子深深地感受到妈妈的爱。而如今,随着皮鞋、旅游鞋、凉鞋的盛行。做布鞋这一行业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。

    提及做布鞋,曹罗英有着自己的怅惘,“现在,会手工缝制布鞋的人越来越少了,市面上卖的布鞋大多数都是机器缝制,比不上手工的精致扎实。”曹罗英说,虽然自己做了这么多年布鞋,名声也在街坊邻居中广为流传,但毕竟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,总有干不动的那一天,她在心里有个愿望,希望年轻一辈人中,有人能够拿起针线,将这些布鞋继续做下去。

    寻根历史,曹罗英的心愿,也是众多老手艺人的心愿,毕竟,我们在永恒的时间长河里,那些古老的记忆有时需要靠一些可以保存的东西记住它。

光阴深处觅酒香

    走近邹玉兴的酒坊,可谓“步步生香”,还没进去便闻到了阵阵酒香,越靠近越香,待走进屋内,香味更加浓郁了,瞬间便有了微醉的感觉。邹玉兴说,是酒将这屋子熏香了。是的环顾酒坊,到处都是酒,陶罐里是酿好的酒,桌子上是浸泡的药酒,大缸里是正在发酵的麦子。

    邹玉兴告诉记者,他家是酿酒“世家”了,他祖父,他父亲都是酿酒的,他们邹家酒坊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,口碑不错。虽然才49 岁,但是,邹玉兴说,从他记事起,酒香就一直伴随着他。

    “ 有饭不尽,委之空桑,郁绪成味,久蓄气芳,本出于代,不由奇方。”几千年前,酿祖杜康这样酿酒,魏武帝乐府诗曰:“何以解忧,惟有杜康”。酒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,不少文人学士写下了品评鉴赏美酒佳酿的著述,留下了斗酒、写诗、作画、养生、宴会、饯行等酒神佳话。酒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载体,在人们交往中占有独特的地位,渗透到人类社会生活中的各个领域。

    在酒坊的一面墙上,张贴着酿酒的流程:拌料、摊凉、制曲、入窖、起窖、蒸酒。邹玉兴说,这么多年来,他们家就是这样酿酒的。酒窖一开香千里,要真正吸引酒客,让他们不会因为巷子深而怯步,就需要在酿造上下大功夫。

    邹玉兴指着大缸里正在发酵的大麦告诉记者,这些大麦已经发酵了9 天了,隔天就可以起窖入锅蒸酒了。邹玉兴说,为了保证酒质醇厚,他家的酒都是用柴火烧的。每天早上从发酵池中把经过10 天发酵的粮食放进大蒸锅。

    接下来就是站在蒸锅旁不断的往里添加柴火,蒸一锅酒要用100 多斤柴火,这一站就是三个多小时。一锅粮食有300 斤左右,可以酿120 斤左右的白酒。蒸腾的水蒸气,经过蒸笼悄悄地发生着某种反应,继续往上蒸发,通过蒸锅顶端的长管子,跑到旁边的冷却器,水蒸气预冷变成蒸馏水流出来就是酒了。

    “酒做得好不好完全靠技术,发酵发得好不好会直接影响到酒的口感,蒸出来水的多少,对酒的好坏也有影响。”邹玉兴说,每当透明的酒从酒笼里流出来的时候,用鼻子一闻,就知道酒的度数了。

    好酒不怕巷子深。说的是过去家庭作坊式的手工酿酒,酒的香气浓郁醇厚,飘香千里,就算是巷子再深,人们都会追寻着这酒香味来买酒喝。而今,已经很难闻到这样的酒香了,层层光阴似乎成了一条深巷,纯手工酿酒的手艺人,越来越少,得慢慢走,慢慢寻,才能邂逅那纯手工酿造的美酒。幸好,还有像邹玉兴这样的酿酒人,用坚守的姿态,传承了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统技艺。

根根竹篾里的旧时光

    在我市,有这样一些传统习俗,结婚时,新娘家准备两个竹篮子,一个盛放粽子,一个盛放鸡蛋。女儿在夫家生了孩子,娘家人得准备一个竹匾,装着孩子的衣物等物件来看女儿。习俗是传统的,而竹篮、竹匾更是传统的见证,一年一年,习俗渐行渐远,而这些竹器也渐渐走进了人们的记忆,淡去了原本的青黄色,成为一帧黑白剪影。

    今年67 岁的周金和是我市为数不多依然在编制竹器的篾匠。见到他时,他正在编制一个大竹篮,数根削好的篾条在他的手里腾挪翻转,欢快地跳跃,挑剔挡压间,竹篮的雏形显现。记者注意到,周金和的手指头已经十分粗糙,手指和手掌上到处是劳作留下的老茧,然而正是用这双布满“沟壑”的手,周金和编出了数不清的竹器,也编织出一个老篾匠最平凡的生活。

    篾匠是一个古老的手艺了,曾几何时,在我市,人们的生活处处离不开竹器,大到竹床、竹椅、桌子、凉席,小至菜篮、箩筐、筛子、簸箕、扁担、竹筷等等,连热水瓶的外壳,扫地的笤帚,庄户人家的篱笆、菜棚都是用竹编的。竹器美观大方,牢固结实,经久耐用,虽然随着塑料制品的出现,部分竹器被淘汰,但在农村,竹制品还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
    菜篮子、淘米箩、簸箕……它们挂在墙上,摆在凳子上,成为周金和工作的背景,周金和说,根据用途的不同,每个竹器的编织方法也不同。“这是菊花眼,它的缝隙比较大,这是鸡脚眼,它的缝隙和鸡脚差不多,这个缝隙最小的叫做胡椒眼。”周金和一一给我们介绍,每个竹器从锯成竹节,剖成篾片,到编织成竹器,要经过好几道工序,而且都是手工操作,“编好这样一个大竹篮,大概需要三四个小时。”周金和说,要想把竹器编好,要有一定的耐心和毅力,只有专注投入了,剖的篾片才会粗细均匀、青白分明,编的筛子才能精巧漂亮。

    岁月悠悠,如今在我们的现代生活中,很多竹器都已经被工业化的产品所取代,曾经家家户户都使用的竹制的“淘米箩”也渐已退出农人的视线,老一辈们薪火相传的手艺正在逐渐失传,最后成为一种记忆,但是老篾匠身上辛勤劳作的精神却将恒久地存在。所幸的是,近年来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增强,篾制品又逐渐有了一定的市场,篾制工艺品也重新受到人们的欢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