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哦,翠莲

来源:未知     点击数:3654     日期:2015-07-20 10:23:58
表妹说,她那边的荷花开了。她是当作喜讯告诉我的。姐姐来看哦。她邀约。    好的好的,我去。冬天的腊梅,春天的桃花、樱花、油菜花、郁金香,一路追着看过来,哪一样都没有落下,走到初夏,守到荷开,怎么能够停下来。    表妹的家,在金湖县。周总理说,这地方好啊,高邮湖、白马湖、宝应湖

表妹说,她那边的荷花开了。她是当作喜讯告诉我的。姐姐来看哦。她邀约。
    好的好的,我去。冬天的腊梅,春天的桃花、樱花、油菜花、郁金香,一路追着看过来,哪一样都没有落下,走到初夏,守到荷开,怎么能够停下来。
    表妹的家,在金湖县。周总理说,这地方好啊,高邮湖、白马湖、宝应湖三湖汇聚,就叫金湖吧。
    荷花,每每念及,抑或偶尔遇见,那是要怀了满满敬意的。因了它的幽,因了它的静。是真正的大家闺秀,优雅与风情,在骨子里。清代文人李渔,言自己有四命,各司一时,春以水仙、兰花,夏以莲,秋以秋海棠,冬以腊梅。他是这么评价荷的:“有五谷之实,而不有其名;兼百花之长,而各去其短……四命之中,此命为最。”这个男人,在自家小院里掘塘育荷,昼观夜守,花浓,情浓,丢了魂魄。
    我的魂魄,又何尝安之泰然。闻听前方即是荷荡,蓦地怔住,是欣悦到极致,犹如近乡情怯;是给这浩淼烟波击中,需要来一次深呼吸。视线倒是不管不顾,飞奔向前,我到时,忙作一团——在花与花之间穿梭,在叶与叶之间跳跃,在花与叶之间顾盼,贪婪得可以,却不好说人家失态,谁叫叶太繁,花太美,味太幽。
    盯着一朵莲看,莲亦看我。一个含情脉脉,一个脉脉含情。不是每个人,都等得到这样的初相逢。逢着了,是尘世里的清欢。莲的颜色,从未见到过,非红,非黄,非粉白,而是翠翠的一捧绿。莲的姿态,像极了一只碗,碗里花托青山隐隐,花蕊绿水潺潺,直想端过来,一饮而尽。秀色真的可以,叫人口舌生津。
    表妹介绍,这叫翠莲。哦,翠莲,翠莲。对了,相识的一个女子,就叫这名字。莫说,长得与这莲,真有几分像,青丝若瀑,发辫及腰,什么时候见着,都像刚刚梳洗过。六七十年代,给女孩子起名,叫莲的颇多,不必成龙,不必成凤,龙凤在天,是真是假谁人见过?就做一枝莲罢,引风作伴,唤露为友,貌美如花,很好了。
    红莲明艳,白莲姣洁,偏偏叫翠莲的多。
    这翠莲,与湖水,与茎叶,浑然一体,远望叶田田,近视田田叶,难得一眼觅到莲的影。隔壁荷塘,“大红袍”开得正欢,知道自己颜值极高似的,已然亭亭玉立了,犹要翘首引颈。翠莲可不,叶牵来遮,梗拽来挡,恐给人发现。是自卑无有“ 红粉来堆砌”,还是苦于不能“遮却美人腰”?抬头,与表妹四目相对,她大大的眸子里,莲的素颜,润洁娇好,浑如满月。相视莞尔。
    表妹小我六岁,是小姨的二女儿。表妹说话,我要仔细听,她口音混杂,普通话,金湖话,东北话,都有那么一点。表妹的学生时代,可谓在城市与乡村间辗转,同学刚混个脸熟,又要转学了。读书,这件简单快乐的事,于她,是那么的痛苦而复杂。终于高中毕业,她开了一家文印社,生活安定下来,想她,从此会告别书本,深埋那段晦涩的记忆。忽有一日,她来短信,她拿到大学文凭了,她通过注册会计师资格考试了。字字见喜。
    小姨对我说,告诉你一件事,你要保密,小二子不让说。
    我说我发誓。
    小二子,买了一百件羊毛衫,寄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了。
    小二子,每月都去敬老院……
    小二子……
    我在听,眼前浮现的,却是另一个女子。朋友出国,请她帮忙找个小时工照顾双亲。谁知,小时工突遇车祸,不能履约。她想都没想,跑去朋友家,买菜,烧饭,擦地板,一干就是一年多,给她报酬,她骗老人,您孩子已经结清了。给予带给她快乐,她想得到更多这样的快乐。她成了自闭症康复中心的一名志愿者,朝九晚五,风雨无阻。听说中心在整理她的事迹,手若蒲扇摇,不要不要,我在低处习惯了,这样踏实。她资助的两个贫困大学生,今年毕业了,她让我看他们的照片,问女孩美不美,男孩帅不帅。
    表妹亦问我,金湖的莲花可好看?今年品种多,花开早,不知姐姐最喜哪种莲?
    独爱翠莲。它守得住低处,亦守得住自己。像你。像她。(刘晓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