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年古城,挟历史之蕴藉,源远流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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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园雅趣

来源:未知     点击数:3205     日期:2017-02-20 10:00:31
我在比邻黄海的一所乡村学校工作,不知不觉中,让我过着一种田园式生活。比如,昨天我在路上遇见一只喜鹊,它正高高地站在一棵松树的塔顶上,我火急火燎赶到教室取手机,心里一直悬着一根弦,生怕喜鹊一扑翅膀,不告而别。 谢天谢地,它,还在!它,高高地站在塔松顶上,像一个玩杂耍的艺人。前些日

我在比邻黄海的一所乡村学校工作,不知不觉中,让我过着一种田园式生活。比如,昨天我在路上遇见一只喜鹊,它正高高地站在一棵松树的塔顶上,我火急火燎赶到教室取手机,心里一直悬着一根弦,生怕喜鹊一扑翅膀,不告而别。

谢天谢地,它,还在!它,高高地站在塔松顶上,像一个玩杂耍的艺人。前些日子,是连绵的雨天,也许喜鹊也是憋闷坏了吧,这个晴好的天气,怎能轻易浪费呢?不来点好玩的,岂不是有负苍天?天空很蓝,大块的白云,在天上种开一亩一亩的棉田。我快速给它拍照,小心翼翼地向它靠近,再靠近,却又生怕惊吓了我的这个模特儿,谁能说,下一次我还能再遇见这只喜鹊呢?在人生中,生命的错过,遗憾注定只能是遗憾。

我一口气给它拍了五六张照片,我把蓝天作为它的背景,我把白云放进来,我把高高的教学楼的一角放进来,我拍它的正面,也拍它的侧面,它像是懂得配合似的,在塔松的尖顶上,扭着碎步,忽而东瞧,忽而西看,抬头,也低眉,好像是和我心意相通似的,它真是一个顶好的模特。不要总是想着指挥别人,在人与自然面前,指挥自然者,注定是失败者。如果你硬要指挥一只鸟,得来的一定是沮丧和懊恼。

它,这样长久地站立在一棵树上,像一个眺望远方的士兵,也像一位诗人,我想它该是一位诗人,只有诗人才会把时间完美地虚度,发呆,空想;一个实业家,他深信时间就是金钱,时间就是生命,他可不会这么糊涂,在他的脑海里有无数的计划等着去实施;一个冒险家,他不可能让自己停下,他总是不断地冒险,不断地向前,谁又能断定——他的向前就是向前呢!我此刻,唯有艳羡这一只很会发呆的喜鹊,荷尔德林曾经说过——人,诗意地栖居!然而,我们太忙了。

民间有“喜鹊叫,喜事到”的俗语,就是这一句话,让喜鹊和众鸟分出了层次,成为了一种高贵的鸟。记得小时候,祖母就连我用手指喜鹊都不准,还吓唬我说,要烂手的,吓得我常常担心哪天手指会突然丢了。

其实,在不远处,就是一个鸟的天堂——苗圃。追溯到百年前,这里曾经是庄园,古树和名木众多。后来,这片土地,一半建了学校,一半建了苗圃。一条河,贯穿其间,有水有树,是个好地方。我常常怀揣一颗好奇的心,到林子里去探秘,林深境幽,流水淙淙,鸟影蹁跹,野花遍地,杂树繁茂。那天,我从河边经过,一群野鸭,在水中嬉戏,野鸭是鬼精灵,稍有一点异动,它们就会钻到水底,窜到远处,非常善于隐蔽,目光来不及寻觅,忽又不见了。如果不惊扰它们,远远地观看,野鸭在水面上,自在地游,是一道独特的景象,它不紧不慢,像个蔫性子的人,头一伸一缩,仿佛用力似的,却不见蹼动。

还有几座老房子及一些残垣破壁,就这样在风雨中残留,依稀可见当年的繁盛和威严,在老屋子的西山墙,有一棵黄杨树,树干虬曲,树皮斑驳,枝叶稀疏,像一柄汤勺,也像一名打醉拳的武士,上有林业部门的标牌——树龄120年。在这个土地上,没有人比它活得更久,也没有人比它知道更多的秘密。这是一片有故事的土地,树,是历史的见证者。再往河边走,是一片密得阴森的树林,那些老树一棵比一棵高,一棵比一棵大,一棵比一棵沧桑,我都不敢直视它们,仿佛每一棵树,都长着一双怪异的眼。这里才是真正的鸟的天堂——无人问津。人退鸟驻。据说,这里的鸟,种类很多,除了常见的喜鹊、山喜、白鹭、白头翁、麻雀之外,不乏国家级珍稀鸟类。六月多雨,疯长的野草,青翠鲜嫩,在雨水的积潭边,常有白鹭驻足,它们在水草间啄食,迈着长腿,舞着白翅,彼此追逐,或引吭奋翅,像箭一样飞入云霄,或滑翔下落,如一道白绸似的,坠落人间,那仙风道骨的神韵,那优雅恬静的姿态,足以迷倒一切众生。最多的是麻雀,叽叽喳喳,没完没了地叫,潮水一样地涌来。麻雀是典型的群居者,虽然每一个个体很小,但它们向来是以气势见长,成百只麻雀,有时候在青瓦的屋脊上一字排开,还真是壮观,有时候它们在一棵树上,占尽每一根枝条,或是哗一声,同时鼓翅而飞,密布如盖,遮住一方天呢!总之,有麻雀的地方,安静不了,也孤独不了。它们的喧闹,是一剂冲破寂静的兴奋剂,就像黑驱逐光,光吞噬黑一样。

正是秋收时节,黄灿灿的稻谷,这里一片,那里一片,以秋的仪式为村庄命名,像一个正欲登台的青衣,浓淡相宜,活化出角儿应有的韵味。镰刀新割的稻棵,一把一把卧倒在田地上,行是行,列是列,纪律严明,我站在田埂上,朝西天望去,夕阳在稻浪划出的地平线上,像一朵黄葵花,它的光芒染红了它近处的一切,染黄了我眼前的田野,黄的稻子更黄,黄的秋草更黄,就连那古董似的树林,也似染上了晚霞,笼罩在一片黄灿的纱幔里。秋的黄昏,秋的清晨,为群鸟的出场,布好了最佳的背景——一个天然的大舞台。每天清晨和傍晚是群鸟活动的高峰,鸟鸣声声声入耳,像是合唱团,高歌胜利的凯旋曲。无论何时,从户外行走,总能看到鸟儿的身影,或在草丛中,觅食;或是在一棵紫薇树上,上蹦下跳;或是,飞过河面,在对岸对着你张望。来来去去,去去来来。如果你有这份闲心,就当是看戏,每天都能看个过瘾,又是越看越疑团重生。尽管人不懂鸟的世界,鸟也不懂人的世界,不过这并不妨碍——人和鸟和谐共存,只要人,肯退让一点,给鸟一个安全的生存距离和心理距离。

秋叶凋零,梅花几度,秋去春来,在每一个弹指如飞的日子里,不都藏着些许美好吗?或者,一只不知名的鸟,走进了你的视线;或者,一棵摇曳着草籽的狗尾巴草,和你撞个满怀;又或者一朵飘忽的云,牵动你的思绪。我们应该感谢生活,给我们一双明慧的眼睛,和一颗敏感的心灵。诗人汪国真这样写道:当笑颜流失在心的沙漠/当霜雪冰封了亲情承诺/我无奈的心中/是否依然碧绿鲜活。如果,一定要追寻一个答案,我想,这一定是最好的回答,雅趣横生的田园,有一种“自在娇莺恰恰啼”的风味在等你。(河海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