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弦与光的交响曲

来源:东台日报     点击数:841     日期:2025-06-11 08:22:21
东台中学 高二(20)班 叶周涵暮色如凝血般沉淀,那把老旧的弦琴横卧在斑驳的戏台中央,琴柱上暗褐色的血痕像干涸的河床记录着往昔。艺人青筋暴起的手指悬在弦上三寸,喉结剧烈滚动着,将未能成调的唱词碾碎在唇齿间。这喑哑的琴弦与艾青笔下“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”的飞鸟、穆旦“从空虚

东台中学 高二(20)班 叶周涵

暮色如凝血般沉淀,那把老旧的弦琴横卧在斑驳的戏台中央,琴柱上暗褐色的血痕像干涸的河床记录着往昔。艺人青筋暴起的手指悬在弦上三寸,喉结剧烈滚动着,将未能成调的唱词碾碎在唇齿间。

这喑哑的琴弦与艾青笔下“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”的飞鸟、穆旦“从空虚到充实”的手掌产生奇妙共振,在历史的暗房里显现出一道倔强的光轨:最深的裂痕处,往往蛰伏着最璀璨的光源。

艺术的喑哑与生命的静默,恰似绷到极限的琴弦,在时代的重轭下,那些被苦难磨砺的弦索,终将在坚韧的拨动下震颤出清越的和声——以伤痕为五线谱,以抗争为音符,谱写永不谢幕的命运交响曲。

1943年上海的租界里,梅兰芳的胡须像一道黑色闪电劈开伪政府的招安书。当喉间的西皮二黄锁进沉默,舞台的琴弦静默成化石,他那双描摹过贵妃醉眼的眸子,却燃烧着比舞台更炽烈的火光。这令人想起老舍《鼓书艺人》里方宝庆被硝烟灼伤的喉咙——那些未能唱出的曲调在胸腔里发酵,化作心弦上无声的惊雷。这种静默绝非真空,而是如同淬火中的剑胚,在历史铁砧上承受千锤百炼,只为锻造那记能劈开时代的强音。

当语言的琴弦在暴风雨中崩断,血肉之躯便成为最有力的拨片。穆旦野人山撤退时,溃烂的双脚在沼泽里跋涉,多年后他翻译《唐璜》的手指,仍带着当年扒开热带荆棘的锯齿状伤疤——这些伤痕本身已成为特殊的琴拨,是在命运的金属弦上刮奏出生命的重金属。

艾青的飞鸟最终化作带血的种子,将1938年的春泥染成绛色。这坠落不是休止符,恰似断弦时迸发的泛音,在时空里荡漾开去。淞沪会战的硝烟中,商务印书馆员工们跪在烫手的纸灰里抢救《四库全书》底版的场景,宛如在演奏一部悲怆的弦乐四重奏——个体如同受损的琴弦般弯曲,却为文明的火种让出了光的通道。每道伤痕都是光的棱镜,将微弱的震颤折射成星河。

当我们的指尖抚过新斫的桐木琴板,木材的纹理里仍奔涌着艺人指甲渗入的血丝、飞鸟折断的羽管。童声合唱团演绎的《黄河谣》击撞耳膜,所有历史的喑哑都在共鸣箱里完成能量转换——静默的势能、伤痕的动能、抗争的热能,最终质变为照亮未来的光能。这喑哑从来不是终曲,而是文明交响乐中那个蓄势的延长记号,当千万根心弦在时光指挥棒下齐鸣,天地间便轰响那阕最壮丽的《光明行》。

看呐,那根曾被鲜血浸透的弦索,正在世纪的弓弦下震颤出彩虹光谱般的泛音,将整个民族的明天调成最绚烂的色彩。

指导老师:丁育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