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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相”遗风耀西溪

来源:东台日报     点击数:446     日期:2025-08-27 08:52:18
缫丝井 张罗宝 摄在西溪古镇,青石板路的纹路里镌刻着岁月的印记。那年,我循着先贤遗风走进三相阁,亭台错落间,千年前的故事漫涌而来——吕夷简、晏殊、范仲淹三位北宋名相,曾在此任职,以才略、品德与操守泽被一方,被百姓尊为“西溪三相”。吕夷简是最早到任的。二十七岁那年,他出任盐税

缫丝井 张罗宝 摄


在西溪古镇,青石板路的纹路里镌刻着岁月的印记。那年,我循着先贤遗风走进三相阁,亭台错落间,千年前的故事漫涌而来——吕夷简、晏殊、范仲淹三位北宋名相,曾在此任职,以才略、品德与操守泽被一方,被百姓尊为“西溪三相”。

吕夷简是最早到任的。二十七岁那年,他出任盐税监。这位年轻官员没有安坐衙门发号施令,而是日日奔走于盐场。彼时西溪盐场虽渐复生机,盐却露天堆放,常遭潮水浸蚀,灶民晒盐虽多,但难以存贮。他与灶民商议“以工代税”,以修筑盐仓的劳役抵偿盐税。数月之间,三百丈土坯围墙拔地而起,三十六座仓廒相继落成。盐税增收了,灶民的日子也渐见宽裕。

闲暇时,他亲手栽下一株牡丹,次年竟花开百朵,遂作绝句《西溪看牡丹》:“异香秾艳厌群葩,何事栽培近海涯。开向东风应有恨,凭谁移入五侯家”。末句暗藏的心事,百姓或许不解诗中深意,却把他任职的灶团唤作“吕家灶”,附近的村庄称为“吕家庄”。这些名字沿用至今,如那株牡丹,在时光里扎下深根。

继吕夷简之后,晏殊继任西溪盐官。此时盐政积弊已深,官吏克扣成风,晒盐人汗透衣衫,手中却常空无一文。他力推改革,严令“禁克扣、现钱交易”,连盐商意图行贿,都被他当场斥退。盐民所得渐丰,脸上终于漾开笑意。

更难得的是他重教化。在废弃庙宇中兴办学堂,广纳学子,且常亲自授课。有学子将“学而时习之”念成盐场方言的调子,他便笑着以乡音逐字纠正,耐心教导,引得更多人前来求学。西溪文风自此渐盛,百姓后来建“晏公祠”,让他的贤名随琅琅书声世代相传。

晏殊离任不久,范仲淹来到西溪。他的目光最先投向黄海——海潮时常肆虐,漫过滩涂,淹没农田屋舍,百姓夜不能寐。他率幕僚连勘三日,靴履尽损后,在地图上绘下长堤走向:“自东台至如皋,筑堤御潮”。筑堤时,他身先士卒,潮汛来袭便与民夫共扛木桩,夜宿工地草棚。数载辛劳,海堤终成。立于堤上远望,堤内良田万顷,堤外浪涛依旧,百姓称此堤为“范公堤”。堤上后来栽植的榆树,如今已可合抱。

三相阁外,几位老者正对弈闲谈。说起三相往事,他们如数家珍。“好官就像这棵老树,”一位白发老者道,“根扎得深,自然活得久。”自宋以降,西溪出过三十四位进士,其中不乏清官廉吏。吕家灶的烟火、晏家巷的书声、范公堤的草木,都在诉说着一个朴素的道理:为官一任,造福一方;都在延续着一串故事——他们并非创下惊天伟业,不过是修盐仓使盐有所贮、改盐政使民得实利、筑海堤使家获安稳,皆是官吏本分。

可正因守住了这份本分,才被铭记千年。守堤人巡查时总是“认真仔细”,灶民后代依然“勤恳劳作”,教书先生常讲“有教无类”——这些日常里的坚持,正是“三相”遗风赓续传承的最好模样。

岁月流转,三相的塑像在西溪静默伫立,而他们留下的清正、勤政与心怀天下,早已融进西溪的晨昏,延续在东台人的生活之中。就像牡丹岁岁绽放,海堤年年护岸,这股遗风从不是停留在过去的荣光与尘封的往事,而是能够照亮未来的明灯,在寻常日子里,悄然温暖这片土地。

西溪的水依然流淌,盐场早已不存,海堤几经重修,学堂已历变迁。唯有三相的名字,仍在百姓口中代代相传。这大约就是所谓的“遗风”吧——风过留痕,总有人记得风曾来过。“三相”遗风,拂过西溪的每一个角落,拂入每一位游人的耳中,告诉人们:官当如此,本该如此。黄爱荣